正經歷患難的人,舉起你的手禱告:專訪律師Anna黃麗蓉

採訪撰稿/李瑞娟

黃麗蓉律師參加新起點舉辦的第五期白露保養營,收穫滿滿。(照片提供:新起點)

在今(2022)年九月舉辦的第五期白露保養營中,有一位年輕有活力的學員參與其中,她深知健康的維護來自於「預防勝於治療」的概念,她神采奕奕地說:「我覺得來參加營隊,是未來十年健康水平的新起點!」她是國際通商法律事務所執行合夥律師、也是中華民國暨紐約州律師:黃麗蓉。

「從我是baby的時候,我爸爸就用圍巾把我綁在他的50cc上,到處去談政論;可以走路的時候,黨外的演講場也都帶著我去參加。」談起父親,黃麗蓉(Anna)充滿了崇敬的眼神,「我爸爸受《公論報》李萬居的影響很深,也因為我們是務農家庭,所以看到對農人的不公政策,心裡會有很多見解,」聽到這邊,我也對這位對台灣貢獻頗深的民主長輩有一種肅然起敬的心了。

台灣民主化先驅黃良平

黃良平,曾是台灣日報傅朝樞時代的記者、美麗島雜誌社雲林縣總幹事。這樣的資歷在台灣早期農業社會來說,絕對是一位菁英。在國史館今年出版的《戰後臺灣政治案件─美麗島事件史料彙編》第二冊中,彙編了情治機關監控美麗島雜誌社各地服務處所得來的情報,內容記錄著當時各服務處的日常運作情形,黃良平先生是雲林服務處總幹事,更可以嗅出當年這些從事黨外運動的有志之士,都是抱著犧牲自己的決心位爭取台灣民主化的進程奮鬥——沒有這些民主前輩的努力,就沒有今日自由民主的台灣。

黃麗蓉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孩子。「美麗島事件之後,他們跟所有被關的黨外家屬,半夜會來我們家協商,我都會很好奇的等在那邊,他們來了就開始禱告。」當時已讀小學二年級的黃麗蓉會泡茶給他們喝,「大人要談事情,坐下來先禱告,所以我從小就會禱告。」當時父親在選省議員,提到這段童年往事,黃麗蓉很感謝小學老師的愛護,給她機會上台宣傳競選理念。

睡不飽的通勤時光

小學畢業後,父母親把黃麗蓉送到嘉義基督教協同中學就讀,一方面是因為男女合班符合現代人民主自由的精神,另方面是有認識的朋友在裡面工作,再來他認為學校用「愛的教育」會平等對待每一位學生。於是在諸多考量下,黃麗蓉開始了每天清晨五點四十分搭車通勤一個半小時的國、高中生活。

從雲林到嘉義讀書,黃麗蓉說因為她從小就很嚴肅的關係,老師就讓她當風紀,「我中午都不睡覺,就溜去圖書館看書!」自嘲因為通勤睡不飽才變這麼矮的黃麗蓉,對這所學校卻有著很美好的回憶。「升上高中後,台灣有野百合學運,因為我從小看黨外雜誌長大的,對我來講,那種時代都已經是相當自由、奔放的,我到大學之後,我突然覺得沒有甚麼目標了。」的確,當年的奮鬥隨著政黨輪替,台灣民主化之後,父親的戰友們也功成身退了。

同情甘苦人

但是台灣民主化之前的艱辛,讓黃麗蓉深知鄉村生活環境條件的貧脊,使她對農民弱勢者有著多一份的同理心:「通常鄉下人家蓋樓房,別人進門是要脫鞋的,但我們家一樓都是不鎖門的,因為方便人家進來。有困難的人就會來跟我爸爸投訴,希望找方法解決。還有人從田裡打赤腳走過來,就在外面找地方要洗腳,我爸爸就說,『啊,不用不用,你走進來沒關係』。有的人有穿鞋子,泥土更厚,我們家是磨石子的地板,我媽媽都掃一掃而已,因為拖地都沒用。」這些景象,黃麗蓉如數家珍,她看盡甘苦人的窘迫,也心疼甘苦人的需要。

父母親的身教是孩子最好的榜樣,黃麗蓉從父母親身上學到無私的付出與奉獻,所以當父母有委屈時,黃麗蓉也抱持相同的理念支持他們。那些年,黃麗蓉想辦法幫忙處理,但在台北工作,也是蠟燭兩頭燒,「我到處拜拜,哪裡有算命的就去哪裡算,心裡想的都是事情到底何時才會結束?」因為希望早點擺脫不好的事,黃麗蓉連周末都往雲林跑,買地蓋房,希望給父母一個溫暖安全的家,當時的她只能用「心理困頓、憂慮愁煩」來形容。

重新經歷最單純的禱告

再多的錢,買不到心中的平安,黃麗蓉的體力精神都已達極限,無法再承接工作上的新案子,她減少工作量,同時萌生了離職的念頭。當她再次接到上面丟來的一個新案子時,她一樣走進辦公室,想向主管Tiffany說明自身的狀況,「沒想到她的眼眶泛紅,從書架上拿了幾本書給我,是古倫神父的書和周聯華牧師的《耶穌的故事》。」之後,她也看完書,並深深感謝這位人稱Power Lady的金牌律師對她的關心與愛護。

同時,另外一位幫助她的是前同事,「她提醒我要禱告,我才突然想起可以禱告這件事,而且家裡的事這麼重要,居然忘記可以禱告!」過往的童年回憶一一浮現眼前,當初那些民主前輩遇到家裡有事時,也是先禱告,對此提醒,黃麗蓉也深深感激。

我聽見這話,卻不明白,就說:「我主啊,這些事的結局是怎樣呢?」他說:「但以理啊,你只管去;因為這話已經隱藏封閉,直到末時。必有許多人使自己清淨潔白,且被熬煉;但惡人仍必行惡,一切惡人都不明白,惟獨智慧人能明白。你且去等候結局,因為你必安歇。到了末期,你必起來,享受你的福分。(但以理書十二8-10、13)

黃麗蓉舉起手,開始為自己的父母、家庭和所有事情禱告。當她讀到但以理書十二章時,她的心突然有一種很平安的感覺。她打回家,問家裡狀況,果真得到家人平安的消息。

當年,黨外人士經歷患難,他們向上帝禱告,事情成了;
如今,小女孩成了律師,回到上帝的懷抱。
用最單純的心向上帝禱告,
為台灣千萬甘苦人發聲,
黃麗蓉將是父親最引以為傲的美麗島律師。